魏潇玥和赵蓦尘都感冒了。
第二天早上,她们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痛难忍,喷嚏也是一个接一个,挺严重的。窗外的大雪仍然在疯狂地下,城市再一次停止了运转。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两个女孩又有几天不用去上课,而赵蓦尘的父亲也可以留在家里照顾两人了。
不过她们的感冒的确是很显而易见且理所当然的——如果两人在冰雪里躺了那么久却仍然没什么毛病的话,那多半是魏潇玥启动“跳转”修改时空了。
实际上魏潇玥还真打算这么干;但是无论她如何设定愿望,她拿到的都是“危险操作:可能导致难以确定的时间分支跳转,是否继续?”的提示信息。想起了前一天夜里少年的眼神、伤痕和满地的鲜血,她实在不敢冒险,只得作罢。
即便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她总是不由得想起那个少年,以及她仿佛是亲身体会一般地,感受到的少年的情感。大概是容貌上的相似吧(的确,那个少年真的就像赵蓦尘所说,除了是个男孩子,而且个子稍微高一些,其余部分几乎都和自己并无二致),让少女不由得为他担心了起来。
压力,一种沉重的压力一直让这个少年所负担着;处在极端的焦虑之中的他一直想要让自己能够开心一些、放松一些,却不得不为了守护什么而拼命战斗着。
——然后就是那个直到最后都不知道名字、只能从那身金属制的战斗服上的omega标志认出是一位士兵的男人。
新闻里面并没有谈到他;没错,就连镜头对准了那个桥面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少年留下的血迹也不见了,而且就连赵蓦尘也完全不记得整个事情的经过(大概是因为她昏过去了吧)。不过从眼下的情况看来,整个世界,除了自己和少年两位当事人以外,再也没有谁还记得前夜发生的那一幕。
不过有两件事情,魏潇玥非常在意。
第一,就是这个少年,以及自己的幕后的对手的真实身份。
虽然暂时还不是很明白“位阶”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他的箭,能够将准启示者位阶的对手强力消除。那么很有可能,他应该是在“准启示者”位阶之上。同样,如果只是对付两个普通的高中女生,军队根本不会派出这么重量级的人物;对方应该完全能够预测到自己会被“钦点”成为准启示者这一事件的发生。这说明,对方肯定也有更高位阶的人进行指使。
聪明的魏潇玥立刻就发现了自己被卷入了一场“神”级的战争里;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盟友又是谁,当然更不知道战争的目的,而且她也没有权利选择退出。最可怕的是,目前她唯一的战斗方式就是构造那神奇却不知道管不管用的障壁。
第二,就是这种神秘力量的来源。
就算自己已经发出了“相信奇迹”的宣誓,她仍然发自内心地认为,真正意义上的“心想事成”一定是不存在的。障壁可以理解为某种力场发生器,那什么破“幻想梦境”可以理解为自己的幻觉或者自己的“终端”受到了干扰的产物,至于那可笑的消除大概就是空间传送之后修改了观测者的记忆了。嗯,一定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按照目前的自然科学解释的通。
——但是跳转怎么解释?
如果仍然硬是要解释为传送、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修改了所有检测器的数据,不光实在牵强,而且还有一些根本解释不通的地方。比如,那天在传送站里,自己的头部已经被子弹击中;可是跳转之后,自己却又变得毫发无伤?
但是超能力什么的……自己真的没有办法相信。
“准启示者。”魏潇玥轻轻念道。自己的这个无法解释的身份,是自己目前唯一的救星。
“潇玥?”旁边的赵蓦尘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没什么。”魏潇玥翻了个身。
可就在魏潇玥觉得自己刚刚要睡着的那一瞬间,她又跟变戏法似的进入了之前那个神奇的黑暗空间里。
大概是叫做“幻想梦境”吧,这个地方。
和上一次来的时候相比,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大幅度的变化。基本上还是漫无止境的漆黑一片,只有一束莫名的光照耀在她的脸上。不过,就在她的面前多了一套桌椅:一张长形的方桌上盖着黑色的桌布,两旁相对摆放着两把白色的椅子。
魏潇玥拉开了其中一把,坐了上去。
“啪,啪,啪。”
突然出现的那一秒一下的掌声,让少女禁打了个寒颤,脑部出了那个本已经不复存在的白袍战士。但是她知道这应该是安全的,这个世界里除了那个不明身份的“启示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别的人了。
“恭喜你,成为了‘准启示者’。”14、5岁的男孩在阴影之中说道,“噗哈哈蛤,这台词简直逊爆了!”
正准备说“我听过了”的少女只得把话又咽了回去。
魏潇玥这个时候已经活动了一下,大概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环境。另外,似乎感冒病毒也和植入神经系统的“终端”一样被扔在原来那个世界了,这倒是让魏潇玥倍感神清气爽。
“哦,顺带告诉您一下,扔在原来那个世界的不光是什么破‘终端’或者感冒病毒,你把你的整个身体都丢下了。”男孩的自带解说模式开启了。“我能够看穿姐姐大人的思维,请不要见外啊。”
“啧……”魏潇玥表情立刻就变了。似乎是因为男孩这样的纠缠不休而反感。
“请问您觉得这个世界到底应该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男孩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地说道。
“行了,大哲学家,我是理科生,不懂你这些形而上的东西。”少女更加无奈了。“话说,跟别人说话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说出自己的名字?”(至少让作者不要再用“男孩”这个相当尴尬的叫法称呼你了啊喂!)
“真的不好意思哈,但是我真的没有名字。”
“你骗谁呢?这么大人了连个名字都没有?”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问您之前这个问题。这个世界到底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呢?”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这个世界是物质的,是不是有很多的现象都无法解释?‘跳跃’?‘构造’?‘准启示者’?但是如果它是精神的,是不是一切都可以通过‘这只是我的主观感受’来说的通?”
“不可能,唯心主意是不切实际的。比如你看,这里有一张桌子。”少女说着,拍了拍她面前的桌面,“它就是一张客观上存在的桌子,无论是谁都会对它产生同样的感受,那就是它‘就是’一张铺着黑色桌布的桌子而已。”
“不,这里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您只是以为这里有,因为您的视觉,听觉,触觉等一切感官都告诉您这里有一个您习惯称为‘桌子’的东西。”
“……有什么证据呢?”少女越来越不耐烦了。
“比如说——”
“啊!”本来撑在桌子上的少女突然失去了支撑物,差点一个趔趄扑在地上。“喂,你在搞什么鬼?”
“我什么都没有干,只是修正了一下您的感官而已。”男孩“装出”一副无辜的腔调道,“椅子也是一样,我接下来将要证明,这里也不存在椅子。”
“啊!”×2。女孩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椅子就在她身下凭空消失了。
“还不信么?要不要我继续证明一下其实您现在是一丝不挂的?”
“你敢!”魏潇玥爬了起来,“而且这证明不了任何事情。你根本无法证明这张桌子和椅子并不是你用什么空间转移设备挪走了。”
“姐姐大人说的很对,我无法证明。说实话,我现在真心觉得您的辩证思维挺不错的。”少年似乎变得有一些高兴了,“其实,您和我的能力全部都是通过修改所有人的主观感受实现的——”
“啧。我要走了,我才不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女孩彻底忍不住了,“快放我出去!”
“行吧。那在您走之前,我有义务忠告您两句。”
“快讲快讲。”少女知道自己不好好听完也是出不去的。
“第一,您的朋友,是叫赵蓦尘吧,虽然昨晚逃过了一劫,但是现在的处境仍然很危险。您得多加小心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您得善用您的能力来救她了。”
“救个鬼啊,我无论想要干什么这个程序全部都给我提示‘可能去往不确定的分支’,因为这事情那个少年——如果你能看穿我的想法那么应该知道我说的谁——还把我骂了一顿,似乎是我导致了一场什么可怕的事情把所有人都害死了……”
“第二,那就是这一段时间之内,绝对不要相信那个少年。他也是您的敌人。”
“什……么?”少女更加惊愕了,一小会儿以后她才突然回过神来,“喂,你快给我解释清——”
“总之睡个好觉吧,到时候可就再也没有休息的机会了。注意身体,姐姐大人,保重。”
“喂!!!!”
眼前突然一蓝。然后又一黑。
少女终于失去了意识。不过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一架小型的飞机以极高的速度穿越了云层,出现在了这座城市的上空。如果有人看见了它的话,一定会担心它能不能在这狂风之中控制住自己的机身,以免在地面上坠毁。可这担心是多余的;它似乎是瞄准了结冰的河面去的,而从机身两侧射出的耀眼的射线在冰面上熔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唰”地一声,它笔直地冲入了升腾而起的水蒸汽中,几乎没有激起什么波浪,但是透过冰层可以听到下方的水与蒸汽不断向上冲击造成的碎裂声。
紧随其后的是三架白色战机,同样也是从云层之中俯冲而下。它们没有也一同钻进江水,而是在河道之上追随着热能前进着。大雪又一次封城,街道上根本没有行人,因此它们开火特别的随意,似乎都没怎么瞄准就对着江面乱射一通。沿江的堤坝和偶尔出现的跨江桥梁,被枪林弹雨化作了废墟。
“下方的飞行器上全员注意,你们已经闯入帝国领星地球,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无权申请辩护,更无权以遁水或遁地的方式进行破坏……”
其中一架战机开始使用高音广播宣告他们的胜利;可是显然是弄错了,它的发言还没有结束,青绿色的光束便从河道之中飞射而出,将那架飞机瞬间击毁。
追击已经来到了那座大桥之下。那座触发了无数事件的大桥,如今覆盖着积雪,好像是一片平静的样子。
——热量突然消失了。空中的两架战机上的一切检测仪器全部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正当所有人都在迟疑之中时,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就在那座大桥的吊锁桥墩的顶不,伫立着一个身影;他手中的两团幽绿色的光球正蓄势待发……
随着“呲”的一声轻响,数不清的和刚才一样的光束贯穿了两架战机,让它们散成了无数的碎片;继而,随着光亮再一次闪烁,这身影迅速向着河北岸的方向隐没于建筑群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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